文｜玉常
象数演易堂原创
人面鱼纹彩陶盆，仰韶文化，出土地西安半坡遗址，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
人面鱼纹彩陶盆入选《第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》。关于这个人面鱼纹的图案，其寓意众说纷纭，莫衷一是。但是，鲜有能触及深意的。其人面为圆形，对应于太阳。在这方面似乎并没有太多异议。之所以为人面，是将太阳神格化，即太阳神。这是神格化常用的手法。典型的代表比如良渚神徽（下面还会谈到）。其嘴部是两条头对头的鱼。耳部又有两条鱼，鱼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？再一个鱼即龙的硬证是后世的鸱吻形象。此一形象应该就是来源于早期的鱼形。此外，龙的形象，主要是与苍龙星宿有关。之所以鱼也是龙，或者，龙还有其他的形态，这与同一个字有不同的写法一样，没什么好奇怪的。北斗七星在良渚时期对应的是猪，后来才对位于斗。苍龙星宿尾部的尾宿与箕宿，处在银河之中，如果将苍龙星宿看作是鱼的话，那就好象是一条鱼跃离水面，苍龙星宿的角宿二星，是日月黄道的必经之地，因此就象门一样，所以古时被称为天门，传说中的南天门就源自此二星。鱼跃龙门的传说也正源于此，其中的鱼即苍龙星宿，其中的龙门即角宿二星。鱼之所以为龙也正是源于此。上图为商朝青铜器妇好龙盘，盘上有龙、白虎、凤、鱼，此时的鱼还有龙的身影，而凤实际上对应于太阳，即太阳鸟，不过，在这个盘上已经了有四神的雏形，凤后来演化成了朱雀，鱼演化成了玄武（著名的四神云气图上，玄武就是鱼形）。人面鱼纹的组合形式，与《山海经》中的天帝形象一样。天帝珥两蛇持两蛇（或踏两蛇），蛇对应的仍是苍龙星宿，不过，这里的天帝对应的是北极星。此神话故事的原型，就是饕餮纹。饕餮纹和人面鱼纹一样，是错误的命名，实际应叫神面纹。饕餮纹是从良渚的天帝骑猪巡天演化而来。其中的天帝对应于北极星，猪对应于北斗七星。上图龙盘，两耳处两条小龙，嘴部两条鱼，这不仍是天帝珥两蛇持两蛇吗？两鱼两龙实即四龙，代表一年之四季。在这里之所以分龙和鱼，是强调阴阳的意思，一年分阳半年，阴半年。将人面鱼纹、饕餮、天帝珥两蛇持两蛇、良渚神徽放一起，就很容易理解内在的逻辑。其中只有良渚神徽的命名是对的，人面鱼纹、饕餮的命名都是错的！其实，这些图案对应的都是天文历法。良渚神徽，天帝骑猪巡天，天帝即北极星，猪即北斗，北斗围着北极转，转一圈即是四季。天帝珥两蛇持两蛇，这里的蛇对应于苍龙星宿，苍龙星宿同样是围着北极星转，转一圈是四季。饕餮融合了北极星、北斗与苍龙星宿。人面鱼纹之意也正是如此。只不过，人面对应于太阳，是太阳历，鱼对应于苍龙星宿，是古时的大火历，这样的组合是太阳历与火历的揉合，即早期的阴阳合历。共四条鱼，对应于一年四季。太阳头顶为鱼尾形，这是神格化的结果，其历法含义是阴阳合历，即太阳历与火历的结合。其嘴部，这个符号是不是很特别？肯定不是随意为之，而是另有深意。这其实是后来的五字，看下甲骨文的五字：注意甲骨文的五字，有三种写法，一种是五横，一种是X形，一种就是对顶三角。五字与帝字，同出一源。其本义是立竿测影的二至（冬至、夏至）太阳与地面投影的交角。简化后就成了X形。X形在仰韶文化中非常多见，同时，对顶三角也非常多。对顶三角在仰韶之前，还有一个来源，就是伏羲连山历。所谓连山历，就是以左右七山为参照，以太阳升落为准绳，这样就产生了七山六谷。而七山在很多时候就简化成了对顶三角。在上图中，出现了网纹。网纹左右上下两组对顶三角，正是连山历的七山六谷的简化。其网格，纵横皆是10，对应于当时的10月太阳历，即一年10个月，每月36天。盆底一对网格纹，一对太阳神徽，分别代表二分二至，即冬至、夏至，春分，秋分。盆沿上黑色一圈，代表太阳一年的运行轨迹。相传伏羲“一画开天”的一画即指这个！四条竖线，对应于二分二至，四个箭头对应立春、立夏、立秋、立冬，合一起即四时八节。同时也对应于四正方位与四隅。看到白色的连线了吗？正是对顶三角形！竖线代表立竿测影的表竿，箭头符号代表表竿与地上的投影。人面鱼纹彩陶盆上的图案表明，当时历法处于过渡期，在此之前古人用的是七山六谷连山历，而在仰韶时期，人们已经开始用立竿测影记时，同时还观测苍龙星宿。此时的历法已经非常完善。这似乎也不奇怪，仰韶文化距今7000年，而更早的9000年的贾湖文化，就已经在用立竿测影，贾湖骨笛正是测影的工具圭。同样9000年的上山文化发现了六爻符，6500年的象牙梳发现了最早的太极图。大汶口象牙梳与半坡人面鱼纹其历法关系一脉相承。注意到没，象牙梳中的T形，正是甲骨文的“土”字，二土成“圭”，圭就是测日影的工具。而这个符号，正是人面鱼纹的鼻子！惊喜不惊喜！在仰韶文化中，流行一种瓮棺葬，即以陶容器为葬具收纳骸骨。瓮棺葬的葬具的陶器有多种，有瓮、罐、缸、鼎、钵及盆，由两件或两件以上的陶器相扣便组成了一件完整的瓮棺葬。这种人面鱼纹的彩陶盆，其实就是瓮棺的盖子，出土不只一件。
人面鱼纹、饕餮、良渚神徽，都是重要祭祀图案，其共同意义都是历法，由历法而生出神权，古时巫神政合一，历法、神权都集大酋长一人之手，因此，大酋长去世后，就会将这些神徽刻画在随葬器物上面，意即死后归天。人面额部，这部分图案延续自大地湾文化图样，从中间可以一分为二，左边全黑，代表太阳落山之后的夜晚，右边黑色山形圆弧，代表太阳东升西落的运行轨迹，即白天。前文已言，鱼对应于苍龙星宿，即龙，所以，全图的意思就是，白天观日，夜晚观星，太阳和苍龙星宿就是那时候人们的日历和钟表。至此，人面鱼纹的寓意已经昭然若揭！这并非是简单的装饰，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图腾，而是当时的历法与天神。其图案的每一部分都与历法相对应，流传7000年至今，都丝毫未变！之所以我们可以解读7000年前的图纹，原因就在于华夏文化一脉相承，从未中断。这正是我中华文化魅力之所在！
附：高诱注《吕氏春秋》：“甲乙，木日也……鳞，鱼属也，龙为之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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